未等蓝湛开口,魏婴自顾自继续说下去:“我今日遇到不少刺客。我想他们在宫中必有内应,而且能够传递出消息。如若不然,幕后之人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来抓我。”
他入姑苏以来,外人只当他是魏国送来平息帝王怒火的工具,不会将他放在心上。昭阳宫口风极严,唯有近身服侍之人才能送出这些有用的消息。
“还有——”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魏婴,”蓝湛静静打断他的话,“为何不告诉我?”
虽是问句,心中却无疑虑。
即使魏婴不愿承认,但聂将军方才在营帐中所言,一字一句他都相信。
甚至无需再另行查证。
“我……”魏婴垂眸,不敢与他对视。
“始作俑者就是我啊……”
就好像你害得人濒临死地,只是最后施舍了他一些药物。
可他本不需要这些药物的;他本来是好好的。
“蓝湛……”魏婴声音酸楚,“对不起。”
那样的背叛与伤痛,如何能弥补得清。
往事无情揭开,屋中陷入沉寂。
魏婴鼓起勇气道:“蓝湛,如果,如果你还愿意的话,”他抹了眼泪,“我用后半辈子慢慢补偿你,行吗?”
纵然不知能还清多少,他也要全力试试。
他记得临行来姑苏前江澄曾一力劝他,魏王的养育之恩既已还,何必再白白去姑苏送死。不若趁半途逃匿,自此隐姓埋名为自己而活,无牵无挂度过余生。
“魏无羡,以你的身手这根本不是难事,你逃得掉。届时王上奏禀你病逝,姑苏又能如何?”
他摇头,还是坦然来了。
他不知道蓝湛会如何对他。
他想,如果蓝湛是要自己的命,那么还他也无妨。
“蓝湛,我......”魏婴终是抬眸与他相望,“我喜欢你。”
我喜欢你。
这是十七岁的魏婴在姑苏时未曾宣之于口的真心。
而此刻的魏婴自嘲笑笑,现在再提起,大约已经晚了许久,来不及了。
岁月无声,蓝湛将人拥入怀中。
“羡羡,留在我身边罢。”
不是慑于皇权被迫无奈留下,而是真正的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。
......
……
冬去春来,冰雪消融。
再度领到内廷送来的份例时,魏婴才惊觉半年的光景已过。
依旧是那十五两半银,沉甸甸的,看得人满心欢喜。
魏婴将银子从钱袋中倒出,翻来覆去数过两遍,美滋滋地盘算起这笔银两该如何花。
他想得聚精会神,甚至未察觉到殿外脚步声。
蓝湛示意宫人噤声,待魏婴猛然发现屏风后的他时,一不留神手抖了抖,银子四散在地,有几枚铜钱还滚入榻底。
“糟糕。”
魏婴忙翻身下榻去捡,鞋袜都顾不得穿。
被身后人拦腰捞起,魏婴手中还捏着二两银:“我的钱!蓝湛,你放开我。”
蓝湛将赤足的人放上榻,蹙眉道:“做什么?”
“捡钱啊。”魏婴将银子在蓝湛面前晃了晃,“我的月银。”
“嗯?”
瞧人蠢蠢欲动的模样,蓝湛蹲下身,亲自拾了脚边那三两碎银。
魏婴从他手中接过银子收好:“之前不是被你罚了半年,我好不容易熬到又有了的。”
蓝湛低头亲着人:“再罚半年?”
“不可以!”魏婴不高兴了,往榻里侧缩去不肯让人亲,“你罚人总得有名目吧?”
“自然,”蓝湛道,“是用作长定宫修葺的花费。”
从魏婴俸禄里出,合情合理。
”这样算来,半年似乎还不够。”
听得长定宫三字,魏婴气势矮了半截。
他每月就这点俸银,真要修长定宫,得扣到何年何月。
“陛下~”魏婴慢吞吞挪出去,讨好地亲了亲人,“陛下开恩呐。”
蓝湛揽住人,既然主动送上门,哪有轻轻放过的道理。
“唔......”
......
……
榻上的魏婴身上只盖了件蓝湛的外袍,像颗霜打过的小青菜,蔫了吧唧的。
他身侧的白衣君王靥足,一派神情气爽。
魏婴揉着自己酸涩的腰,有气无力道:“那说好了,不许再扣我俸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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羡羡:嘤嘤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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